荷蘭傳統書店的困境

荷蘭連鎖書店Polare (攝影；Sisi Chan)

◎本文同時於2014年1月24日刊於荷事生非網頁(連結)

日前荷蘭大型連鎖書店Polare上周一度傳出即將「無書可賣」，雖然本周一危機暫解，但這場虛驚再度引起熱烈的討論：荷蘭傳統書店是不是快要滅亡了？


事實上單看荷蘭書市發展，傳統書店的確不容樂觀。據統計，2010年起荷蘭消費者在網路上購書的比例逐年增加，書店的用途僅是供大家翻看實體新書。這個影響仍延續至今；去年荷蘭電子書銷售成長率達60%，儘管荷蘭電子書營業額僅占全國所有圖書的3.2%，但這僅是因為電子書較傳統類型的書來得便宜許多。

這次Polare書店事件，解釋起來也是需要一點背景資訊的。Polare的前身其實是連鎖書店Selexyz和連鎖二手書店De Slegte。Selexyz是已有20年歷史的連鎖書店，他們的口號是「充滿故事的書店」，曾是全國最大連鎖書店；而De Slegte則是上個世紀初就開始營業的老字號書店。兩家書店都已不堪多年赤字，去年ProCures投資集團將他們合併買下，全數改稱為Polare。

然而這樣的併購並沒有解除困境。併購兩大書店的Polare還不到一年竟面臨了無書可賣的窘況。圖書供應商Centraal Boekhuis上月宣布片面中斷和Polare的合約，並不再供應書籍給Polare書店，因為Polare仍有許多款項未付。而全年度圖書賣最好的月份──12月，也已經過去了，Polare似乎還無法還清債務，這讓Centraal Boekhuis上周決定狠心中斷合約。Polare為防影響擴大，發出公開信給各大出版社，希望得到止血的效果。然而目前還沒有出版社明確回應。

其實，如果追根究柢，Polare事件的發生是有跡可循的。在荷蘭較久的朋友可能對曾經出現在各大車站和街頭的影音光碟店Free Record Shop尚有印象；如今Free Record Shop也漸漸消失，收購它和收購Selexyz與De Slegte的，正是同一個集團：ProCures。ProCures當初為Free Record Shop解決財務危機後，野心勃勃地在2012年購下Selexyz，同時又早握有De Slegte的股份大權，遂在2013決定一鼓作氣把餅做大，將兩家書店合而為一。這項決定被認為風險不低，只是沒想到危機提早降臨。

老書店改頭換面，人們總是需要時間適應。Polare的品牌行銷是否導致危機暫且不說，經營似乎也有些問題。併購兩大書店後，許多人發現，在同一個城市裡，Polare在原本兩大書店舊址都換上了新招牌。一般而言，書店位置常是該市的黃金地段，這表示Polare似乎沒有節流的措施。而開源尚且如此，更遑論節流了。

一月底，Centraal Boekhuis和Polare達成雙邊共識，後者的新書危機暫時宣告解除。據Polare表示，消費者幾乎沒有受到過去一周書源短缺影響。但值得反思的是，Polare傳出經營不善的消息後，大家都相當扼腕，也都希望街頭那個美美的書店不要太早消失。但為書店命脈提供延續的食糧者，幾希！

(按：據荷蘭國家電視台NOS報導，Polare已於2014年一月28日起暫時歇業，以進行「結構性重整」，重新開放時間未定。全荷蘭有20家分店受到影響，暢貨中心與比利時的8家分店則不受影響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