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

[報導] 亞農‧赫潤貝格(Arnon Grunberg)的寫作頭腦

赫潤貝格發表融入社會相關演講(取自samenleving.nl網站)
亞農‧赫潤貝格(Arnon Grunberg, 1971)是當代荷蘭文學的主力作家,也是一名已獲得許多獎項肯定的作家。他出身一個受到二戰陰霾籠罩的猶太家庭,媽媽從奧許維茲集中營生還。然而和其他天才早年的遭遇雷同,學生時代的他也是個離經叛道的孩子。在高中畢業前一年,也就是他17歲時,就被學校給開除。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灰心喪志,反而立刻開始了自由的創作生涯,並成立了自己的出版公司Kasimir。
 

早期他以劇本寫作嶄露頭角,如The Fourteenth Chicken和You Are Also Very Attractive When You Are Dead等。直到23歲時,第一本暢銷歐洲的小說作品Blauwe Maandagen問世,他才漸漸專一走向小說之路。他的寫作風格多變,獲獎多不勝數,作品也被翻成多國語言,是享譽國際的荷蘭作家。近期偏向對社會少數族群的關懷,如移民、外國人和在荷外籍人士的社會融入。知名作品有《難民》(Azielzoekers)、《特爾沙》(Tirza)和《沒有病痛的人》(De man zonder ziekte)。赫潤貝格旅居於美國紐約,專注於寫稿和其他工作。

荷蘭「人民日報」(Volkskrant)日前和這名巨擘作家合作,進行了一項實驗,由大腦語言實驗專家Ysbrand van der Werf和Jan van Erp執行,看看這名多產作家的寫作頭腦是怎麼運作的。這項研究在美國舉行,地點正是赫潤貝格在紐約的自宅。

Van Der Werf 表示,「也許一名作家早上起來的時候,會知道自己寫作的方向」。赫潤貝格將會帶上充滿電線和按鈕的一頂帽子(語言實驗領域稱之為EEG),以測量神經和腦波反應,並且在面部接上一些電線(即ECG),以測量他的皮膚和情緒反應。然後赫潤貝格就可以開始為期兩周的時間,戴上這些裝備寫作。

不過一開始赫潤貝格對此顯然不大放心。透過簽約的出版社Nijgh & van Ditmar登記這項研究時,他提出一個問題:「這對頭腦有損害嗎?」

事實上,這種研究方式常見於語言學相關研究裡,用來測量腦波反應以研究語言和大腦的關聯。目前還沒有太多作家接受這樣的實驗測試。

受測中的赫潤貝格(取自Volkskrant)

研究人員向赫潤貝格解釋了其中的道理,並強調不會有任何不良副作用。「那我倒很好奇研究的結果了!」他說。

有人認為,這樣測一個作家的腦波,可能會讓他「寫出來的東西變得不太自然。」對此Van der Werf 解釋道:「就像人們試著去研究宇宙一樣,這會讓整件事情變得不美好嗎?不會,相反地,反而讓我們更好奇並探索未知的領域。」「就像赫潤貝格自己啊,他可是很珍惜那頂戴在頭上的實驗帽呢,因為那頂帽子給了他靈感。」

「我們是為了讓藝術創作的過程變得更科學化,並探索創作者頭腦中隱藏的創作機制。」Van Der Werf說,「最近不是才有一篇學術文章發表嗎,是關於幽默感在頭腦的哪個部位激發的。雖然探索這些隱藏機制並不容易,但值得一試。」

這項研究也引導出另一項討論:文學和電子產品的關聯。電子書的出現已經改變了作家和讀者的關係。更有許多人認為,可以透過電子書為平台,讓讀者發表回應給作家,由作家集思廣益,綜合各讀者所建議的故事線,寫出最好的作品。實驗就像遊戲,從實作中得到新發現和成就感,將來文學必定要走上這個路子。但對赫潤貝格這名沒有在玩任何電子遊戲的人來說,他還沒有看到可能性。

赫潤貝格也認為,沒有任何電腦科技可以取代作家自己動腦寫作。「現在有人在研究寫作機器人,並用電腦記錄作家創作的過程以期複製同樣結果。這有些過於極端了。我覺得這不可行,因為創作不是邏輯的過程。」


「雖然我們希望發現更多有趣的東西,但別期待我們可以藉此製造出特效藥,然後一次變出集蕭邦、赫潤貝格和班強生(Ben Johnson,短跑選手)一身的超級天才。」Van Erp說。「以我自己為例吧,給我吃紅血球生成素(EPO),我也騎不上Alpe d'Huez(環法公開賽終點站,高1860公尺)。」

兩周的實驗結束後,赫潤貝格要重新「習慣」沒有EEG帽的創作日子。他自我解嘲道,「下一本書我要繼續寫下去,但已經沒有那頂『浴帽』了。希望我不會感覺到失去了什麼東西,哈哈!」


台灣小說家黃凡(取自聯經出版)
台灣小說家黃凡的作品「小說實驗」,其實就是寫出這樣類似的想法。篇中的作家「黃凡」接受書店邀請,接受表演的邀約,坐在透明玻璃櫃內數天並進行創作。結果某天「黃凡」受不了了,逃出了玻璃櫃,溜上大街,從他在路上碰到一位「有緣人」黃孝忠起,故事就隨著和黃孝忠一起「闖蕩」的遭遇開始變化。

有趣的是,故事的變化完全是由於篇中的「黃凡」不斷地改寫故事線,讓故事裡的黃孝忠完全摸不著頭緒,更讓讀者分不清誰才是主宰故事的角色。而更令人莞爾的是,黃凡的本名正是黃孝忠。這篇發表於1987年的小說,無疑早先一步用後設與解構的手法,初步探索了寫作的微妙世界。

參考連結:
http://www.volkskrant.nl/vk/nl/14553/Arnon-Grunberg-doorgemeten/article/detail/3547359/2013/11/19/Proefkonijn-Grunberg-hoe-werkt-een-schrijversbrein.d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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